每年的6月5日,对3000万重庆人来说,是特殊且难忘的一天。因为70多年前的那天,重庆人民遭受了惨绝人寰的大轰炸,上万人伤亡。
作为中华民国战时首都,重庆自1938年2月18日开始,遭到了日军长达5年多的战略轰炸。据不完全统计,重庆在抗日期间遭受了218次大轰炸,日军为此出动了9000多架次飞机,投下的炸弹数量超过了1.15万,重庆市区大部分繁华地区被破坏。在这些大轰炸中,特别是1941年发生的“六·五隧道惨案”,也叫“较场口大隧道窒息惨案”。
从1939年1月开始,日军为了动摇民国政府抗战的决心,企图迫使他们投降,故对重庆的轰炸迅速升级,愈来愈猛烈。1941年初,日军发动了叫《102号作战》的大规模轰炸。6月5日下午六点左右,重庆的市民正准备吃饭乘凉时,突然听见了空袭的警报声。市民们知道日军又要来轰炸重庆了,于是他们带着随身行李包涌进了防空洞中。由于事发突然,来不及疏散,导致防空隧道中的人非常多,洞内非常闷。
晚上九点左右,日军的轰炸机进入市区上空,开始了5个小时的狂轰滥炸。一瞬间,市区变成了一片废墟。而隧道内由于人多空间小,洞内缺氧气,加上看守隧道口的宪兵和防护人员不允许洞里的市民在空袭时出入隧道,洞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市民开始觉得呼吸困难,身体渐渐疲软,好像淹在了热水中一样。有些人热得受不了了,开始撕扯身上的衣服。
随着时间的流逝,洞内的氧气越来越少,二氧化碳越来越多,洞内部分油灯熄灭了,人群骚动的更厉害了。大家都向洞口涌去,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环境。黑暗中,一些老人、妇女和小孩儿被挤倒在地,发生了踩踏事件。洞门是向外关闭的,所以人们越往洞口挤,门越打不开。门外的看守对洞内的情况一无所知,只知道空袭还在继续,不能让里面的人出来。就这样,有些人因窒息而死,有些人被践踏致死。
五个小时后,隧道内已是死一般的沉寂,听不见活人声音,到处都是尸体,画面非常惨烈。据悉,大隧道惨案是二战期间间接死于轰炸人数最多的一次惨案,差不多每4秒就有一枚炸弹在重庆的市区爆炸。它和1938年6月9日的黄河花园口决堤、1938年11月13日的长沙大火,被称为抗战时期的中国三大惨案。
6日凌晨,民国政府组织人善后,花了差不多一个晚上的时间整理尸体,再用卡车把遇难者的遗体拖到朝天门河边,用木船装到黑石子草草下葬。值得一提的是,惨案发生后,重庆卫戍总司令兼重庆防空司令刘峙在同事的建议下,急忙派出司令部的卡车去运载隧道内的市民,命人把他们拖到空旷的地方,想救回那些奄奄一息的人。
然而,参与抢救的人把生命当作儿戏,处理尸体时,一律用拖拽的,导致还有微弱呼吸的市民被拖死;有的被拖断手脚;有的被身上堆积的尸体活活压死。甚至有些抢救人员趁火打劫,搜刮尸体上的首饰、钱财,剥去其衣服,引起了群众强烈的不满。由于当时没有确切的统计遇难者的人数,有人说是数千人,有的说是数万人,说法不一。
事后,重庆人民要求严惩责任人。但民国政府的领导人只是撤销了一部分人的官职,便草草了解了这起震惊中外的窒息惨案。之后,日军对重庆的轰炸次数和规模减少。直到1943年8月,重庆大轰炸才算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