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重|罪|犯,浅川和初被判死|刑。于十日之后,在中央刑|场双极处以极|刑。”
“嗙——”
拍板落下的声音。
像是宣告了一切的结束。
不不不,一切早就结束了,在蓝染被封印之时。
“汝可有其他供词?”
公式化地询问。
浅川和初淡淡地回答,“我认罪。”
不过,不是对于你们。
我有罪过,为了其他。
“暂时关押在忏罪宫,十日之后,处刑!”
浅川和初面无表情,任着旁边的死神将她带走。
出中央四十六室时,外面的阳光很刺眼。
浅川和初眯了眯眼,抬头看天空。
嗯,很好的天气。
与那日一样,适合离别。
有轻微的风,掠过耳畔。
她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人。
像是触及到什么尖锐的东西,浅川和初立刻移开视线,眼睛眨了两下,步履依旧从容。
来人看着她这副样子,很像是当日她捅蓝染那刀时,风轻云淡,谈笑自若。
那天的情况算是尸魂界历史上少有的惊悚。
四名队长被困虚圈,蓝染秒杀队长级,总队长亲自上阵并受伤。
还有……
之前的‘叛徒’浅川和初与蓝染的一战。
煞是精彩。
浅川和初出手很快,卍解下的溯澜直接给蓝染一长条血口。
让人乍舌——这厮其实是拿了市丸银的神枪吧?!
尸魂界的局面一下子倒转。
“背叛?呵,真是个高傲的词汇。”
那日,黑发女子神色浅淡,溯澜的刀锋上滴着血,浓密的,似漩涡一样的深蓝色灵子流环绕着,无端的压迫感。
“我既无效忠之说,何来背叛?”
溯澜寒光一闪,二人已经刀剑相交。
没有冗杂而繁琐的计谋,没有新奇多样的大招。
浅川和初就像是执着于战争——无论生与死。
那可能是浅川和初一生中,最为强大的一刻了。
溯澜卍解下的三个状态,全部用上了。
还是抵不过蓝染在崩玉状态下,那强悍的恢复力。
明明溯澜已经穿过胸膛了,那厮居然还没有事,浅川和初体内的白衣女子感到亚历山大。
最后战争的结果,不言而喻。
那位名为黑崎一护的死神代理,胜了。
蓝染被封印,市丸银失踪,东仙要死亡,浅川和初入狱。
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浅川和初如是想着。
“日番谷队长,一级重罪犯浅川和初带到。”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熟悉的声音。
浅川和初很想将头上的白布拿下来挡住脸,默默遁走。
白发少年少见地没有说话,安静地走在前面。
浅川和初悬乎的心放了下来,她本是将死之人,再说些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到忏罪宫的路很长,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治愈,骨头疼得厉害,斩魄刀被收,灵力被封。
很是凄惨的处境。
旁边的乱菊倒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几次想开口,都被日番谷冬狮郎拦住。
浅川和初面色平静。
——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非要说清楚,倒是很矫情了。
从吊桥上走过时,低头,能看见地面遥不可及。
很高,很高。
打开宫门,灰尘在空气里翻滚,有股莫名的霉味,潮潮的。
打量四周,嗯,环境还可以。无小强,无老鼠。被褥像是新换的。
浅川和初很满意。
死之前还能体验一下这种‘高等’待遇,算是不错了。
“……”遣退周围的死神,日番谷冬狮郎盯着忏罪宫的某一点出神。
浅川和初:“……”
谁都没有先说话。
气氛像是沾水了似的,沉重而窒息。
浅川和初有种深深的负罪感,她眼神一暗,目光落在白发队长身上,复杂得就像是某国食品添加剂种类一般。
“中央四十六室这次的判决有点严重了。”
很久,白发少年才开口。
浅川和初:“……”
看着浅川和初一脸无动于衷,白发少年抬高声音,“你好像并不在意。”
浅川和初垂下眼睑。
“明明最多判几年的,中央四十六室这次过分了。”
她抬头,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犹豫着开口。
“你……应该知道……中央四十六室这次……是要杀鸡儆猴。”
仿佛连声线都被忏罪宫里的霉味所沾染,或是伤口还没有好,浅川和初声线很是沙哑。
“中央四十六室这次的目的,一是为了树立新的威信,二是对于蓝染的忌恨很深。我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最佳人选。”浅川和初依旧很平静。
“……你就那么想……死?”日番谷冬狮郎蓦地沉下声音,眼眸中是化不开的翠绿色。
浅川和初笑,“那是当然。”
单纯的笑而已,嘴角勾起,眼神中没有笑意,就像是单纯地礼节性回答。
“……”日番谷冬狮郎默然。
浅川和初负手,站在窗前。
一如之前日番谷冬狮郎进校长室时,她的动作。他甚至猜测,浅川和初手指相扣的弧度都是一样的,未曾变过。
然而,这才让人难过。
明明周遭的人与物都已经顺着潮流,离她远去,浅川和初一直都在原地,变的不只是人心,还有距离。
她就那么低调地停滞在原地,不前进,不后退,以一种恰当的方式,默默地目送他们远去,无声地自责。
浅川和初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反正等她回过神时,白发队长已经走了。
像是叹了口气,浅川和初扶着墙,试着调整呼吸——她的灵压被压制到极限,加上旧伤为完全恢复,刀伤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她长舒一口气,靠在窗户旁的墙壁,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外面的景色。
周周转转,又回到那天与蓝染对战的时刻。
浅川和初想,也许这样的结果并不坏。能在临死之前与旧友还能并肩作战一次,感觉很不错。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浦原已经研发出了崩玉的封印,成功地瞒过了所有人。
这家伙……
想着想着,浅川和初轻笑。
还是这个样子啊……
那种无处可寻的笑意一下子涌上心头,仿佛是得到了莫大的愉快,浅川和初眼底都染上了如雾般浓稠的欣慰。
若是说浅川和初此时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么夜一这边算的上是火烧眉毛。
——她比浅川和初还急。
【地点五番队队长室】
彼时的平子真子已经恢复了队长职务,与尸魂界前嫌尽释。
“四十六室这回,怎么会这样?!”夜一一改往日作风,烦躁不安地在室内走来走去。
“杀鸡儆猴。”平子一针见血地指出。
四枫院夜一端起茶,一饮而尽,擦去嘴角边的水珠,眼神犀利,“小和初她,绝对不能死!”
明明已经可以拉住她了,明明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远了,然世事无常。
喜助他,会怎么想呢?
夜一明亮的瞳仁一下子黯淡下去。
“难道不能向四十六室申请吗?”浮竹咳嗽两声,问道。
平子斜眼,“现在又不是蓝染控制了四十六室,下达指令。”他顿了顿,“是尸魂界要浅川和初死。”
“……咳咳……这样……不是……”
四枫院夜一面无表情:“斩尽杀绝。”像是想到什么,她有些头疼,“况且,小和初她参与了蓝染的计……等等……”
浅川和初本人没有向外界承认过她参与了虚化实验,而且当日只有黑崎一护,朽木露琪亚等人知道事实真相。所以……
夜一笃定,四十六室不知道浅川和初研究虚化,替罪羊依旧是蓝染。
可是,她并不知道——
“你认罪了?!”
忏罪宫里,浅川和初一身白衣,靠在墙边,木然地看着炸毛的黑猫。
“……”
“小和初……你、你脑子是被崩玉净化了吗?!”夜一气急。
浅川和初:“……”
很是怀念,夜一这种炸毛的表情。就好像他们还是在百年前,互相损,互相吐槽对方一样。
“夜一你好不容易洗白,就不要再进这趟浑水了。”
“和初……你……”
浅川和初背过身,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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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总是太低估自己的分量。”
——这句话,很多人说过。
浦原喜助,四枫院夜一,蓝染惣右介等人,都这样评价过浅川和初。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原一级重罪犯浅川和初,在尸魂界与蓝染一战中有功,中央四十六室特赦。死刑改为缓刑。于无间地狱最底层禁闭一百年!”
这是四十六室最后的裁决。
也是浅川和初最后的归宿。
也罢。
她转身,静灵庭的天蓝得通透。
一如百年前,从未变过。
【全文终】